《黑珍珠》chapter11·吻
故事就是故事 与现实无关 请勿上升蒸煮
chapter11.【吻】
by.迷失萌
天然的黑珍珠产量极低,是十分稀有的珠宝品种。榮岛不但拥有黑市交易集中地之名,世界上绝大多数的黑珍珠也产至该地。
乌帮作为墨城第一黑帮,多年以来一直垄断市场,与榮岛之间进行着珍珠交易。
榮岛最大的黑珍珠交易头子诺康,掌管着大片海域的珍珠捕获与摘取。乌帮虽说是黑帮,却一直秉承着做生意要讲道义的原则。黑珍珠的市价逐年攀升,不等诺康主动开口,乌帮倒是一直自觉的增加珍珠交易成本。
说来也不亏,毕竟黑珍珠在墨城受大肆追捧,甚至比金银及其他各类珠宝还得人喜爱,又由于每年产量有限,故而价格被抬得越来越高,乌帮自然靠黑珍珠赚了不少。
墨城与榮岛已建立交易关系多年,期间未出现过任何情况,两地之间也早已默认,诺康手里的珍珠就归乌帮所有。
所以,诺康在海上交易时临时反水,论谁也没想到。
“少爷,里面没人了。”阿慕微低着头从舷门走出来,向背对着他正看向海面的王一博汇报:“珍珠开过箱,确认没问题。”
所处榮岛与邻岛相交的海域,黑珍珠常年交易都在这里,诺康刚开着一艘游艇看似仓皇地消失在了漆黑的海平线上。
“船,烧掉。”王一博一拳头砸在了铁栏杆上。
“是。”阿慕难得见自家少爷情绪如此外放,看来这次诺康临时反水,让少爷很不爽,榮岛的人近期应该不会太好过。
两人正站在一艘银灰色大型船只的甲板上,这是艘新船,现下沾满了鲜血,凹凸不平的弹坑铺了整个舷墙。刚经历过枪战,周围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,空气中是海风都吹不走的血腥味。
这艘船是诺康一方安排的,他十分清楚乌帮少爷的洁癖,所以每逢交易时,船定是崭新,以显他诚恳的态度。可既然是新船,定位系统多半免不了,现下能安全驶离这片海域的最好方式,就是换成自己的船,然后将所在船只烧个干净。
阿慕带人搜查过,船只内部没有活着的人,可...
阿慕垂眸瞥了一眼脚边躺着的人,三队新来的,名字没记熟,只记得这人从训练营出来的第一天,和他打拳没打赢,约好下次还要比。
这下比是比不了了,但是留个骨灰送回他老家去,也算是帮人了个愿。何况,周围还躺着那么多平日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,直接把船烧掉的话,阿慕有些于心不忍。
已经很久没有参与过这样的交战,阿慕其实有些没回过神,毕竟在墨城没人敢明目张胆的得罪乌帮,背地里下黑手倒是常有。
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”,乌爷近年来总是息事宁人,被人得罪若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,就都说算了。少爷倒有点睚眦必报,别人不惹上乌帮自然没事,可你要主动迎上来,少爷一定还十倍回去,玩阴的,少爷很在行。
每天都在训练,但像这样激烈的战斗,不说手生,总归有点不熟练,现下扣动太多次板机的手居然还在发抖。
阿慕将眼神从颤动的手指移向一旁,甲板与另一艘船之间架着一米多宽的艞板,乌帮的一众属下正通过艞板把一箱箱的珍珠搬过去。
“少爷,先走吧?”少爷不可能放任诺康就这样跑掉,可现下还处于诺康管辖的海域,在刚才的交战中,乌帮损失惨重,再打起来并无胜算。
王一博没出声,直到珍珠陆续搬完,安排的供他离开的小型游艇停稳在船头位置,他才往艞板方向走。阿慕跟在王一博背后,还没跨步,就听负责固定艞板的属下一脸惊慌对着他们所在船只船尾的方向,大声吼道:“少爷!船着火了!”
王一博听闻,脚步稍做停顿,瞥了一眼船舱后,依旧淡定的维持着自己的行径路线往另一艘船上走。
船只内部要是没人,总不可能有人纵火,枪战过后着火再正常不过了。
阿慕却觉得异常,反手扣开了腰侧枪袋,扶在抢把处的手掌紧了紧,准备随时拿枪出来。
“少爷,我去看看。”
“嗯。”
阿慕一只脚刚迈出去,看不到边界的黑暗中却突然传来了轰鸣声。随着声音越来越近,借着船上的照射灯才逐渐看清,诺康架着炮筒站在游艇的最前面,身上还穿着那件棕褐色的花衬衣,背后跟着几艘一样的游艇,正朝他们的方向驶来。
“操他妈的,这狗逼。”阿慕在王一博面前一向还是很注意言辞,这下实在是没忍住:“少爷!你先过去!我善后!”
王一博没理会,西装内袋的手枪却直接到了手上,在阿慕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,往他肩后射了一枪。
阿慕微睁大眼顺着王一博开枪的方向转头,一名大概只有八九十厘米身高的男性,倒在了枪声之下,手中还握着一把sig sauer p938。
阿慕浑身一震,方才他明明检查过了!
难道...他妈的,居然藏在油桶里!
船尾的甲板上放着一些油桶,并非平常的胶质蓝色大油桶,算得上是其迷你版。表面如同船体一样,可谓崭新。阿慕随意打开几罐,里面皆是未装满的汽油。就是因为油桶太小躲不了人,阿慕根本没当回事,看见血泊之中的侏儒,才知道自己的不细心,给少爷和一众兄弟带来了多大的隐患。
没时间留给他后悔,诺康带着人已经逐渐接近船身。
嘭的一声,火箭筒带着火星及一缕白烟炸在半空中,诺康插着腰踩在游艇前端,见王一博和阿慕同时望向他,瘪了瘪嘴一脸欠扁。他当然是故意的,就是为了引起注意。
眼看着诺康越来越近,王一博却也不慌不急,主要所处海中央,想跑也无法,只能打。
“阿慕。”
“在。”阿慕本来以为王一博要问他搜查不力的罪。
“他在家怎么样。”
阿慕一怔,千钧一发之际,少爷怎么还有空担心肖战。给枪上好膛,抬手对准诺康的方向,阿慕回答道:“李叔早前来过电话,肖少爷今天也是去过学校就直接回家了。”
西装袖口伸出一只手抬了抬,动作十分优雅,王一博在示意另一艘船上正作战备状态的属下扔个火箭筒给他。接过炮筒架在肩上,王一博对着诺康所在的游艇开出一炮,没管打没打中,侧头看向阿慕,又问:“还有?”
“说是...吃饭吃得少。”
阿慕眼见着自家少爷皱了一下眉。
“主厨换掉。”
“...好的少爷。”十分合少爷胃口的厨子就因为肖战少吃两口饭就要被换掉,造孽!
不过,自己有没有命回去还不知道呢。希望少爷回去忘了这茬,那老厨子养着一家老小,可不容易。
话题进行到这里,诺康的手下已经骑着游艇包围了两艘船,而诺康,躲过刚才的一炮,也调转游艇的方向停在了船头位置。
阿慕举着枪一直对准诺康的方向,诺康的手下此刻也举着枪一齐对准王一博。对方人多,武器也多,现下其实不好起冲突。这架要是打起来,根本不用想谁输谁赢,答案可以说是显而易见。
“王少爷。”诺康嚼着口香糖,脚下的游艇随着海波晃荡,显得他更加吊儿郎当:“珍珠留下,你也跟我回去,叫乌爷带着钱和地来赎你,咋样?”
王一博看着诺康上下张合的嘴巴,想起那天接肖战放学,肖战一上车就从兜里摸出几块零钱卖乖似的给他看:“一百块又只剩几块了。”
“下次出门多带点。”王一博当时心情很不错:“今天买什么了?”
“中午和同学吃饭,就是你上次见过的那两个。今天我请客,还有...”在王一博的询问下,肖战一脸认真的汇报,说到一半侧身打开了身边的书包:“刚去学校小卖部买了盒口香糖,西瓜味的。”
“嗯。”
“不过有点甜,你要尝尝吗?”
“好。”
然后一颗西瓜味的口香糖,就经由肖战的手指,到了他嘴里。
再垂眼,越看诺康越觉得不顺眼。
“这么喜欢钱?”
王一博向来懒得理不守诚信的人,此刻吐字却相较有些多了,阿慕便假意收回了枪,等待下一步指令。
少爷这是起了逗人的心思,再怎么着他得配合着做做样子。
诺康觉得莫名其妙:“王少爷,你看你问的这个问题,让我怎么回答,诺,这船黑珍珠,你拿回去不就是为了换钱。”
说着又用根手指怂了怂鼻子,嗤笑道:“你不爱财?”
“生不带来死不带去。”
“哟!王少爷说话就是高深,我俗,我听不懂。”
王一博挑了挑眉,一字一顿道:“我的意思是...”
说到这王一博又停住了,诺康不耐烦的接了嘴:“王一博,你他妈有屁快放,少跟我在这瞎子拉琴瞎扯什么瞎扯,别给脸不要脸。”
王一博不怒反笑:“地府银行也不知道办不办卡,你应该比较需要。”
诺康听闻瞬间变了脸色,王一博话音刚落,两人肩上的炮筒一齐发射。于此同时,阿慕对准诺康开了一枪,王一博侧身滑倒在地躲避他人的枪击。
诺康的一众手下没想到两边老大几句话的功夫就开了战,并未在一瞬之间反应过来,直到听见枪声才相继开枪,结果王一博人已经趴下去了,他们吃了在船下的亏,子弹仅在栏杆周围弹射之后,就落入一旁的海里。对比枪声的嘈杂,子弹落水的声音算得上悄无声息。
“妈的!”诺康右肩中弹,刚才炮筒一下打偏,蹭着船体射入了远处的海水之中,引起了不小的涟漪。
而王一博刚才的那一炮,炸开了链接在两艘船之间用于固定的铁链。
趁着诺康身边两人慌乱之时,另一艘船上乌帮的属下已经开枪将其两人击毙。
“操你妈的,老子的地盘,想跑!想得美!”诺康咬着牙忍痛用左手掏出手枪,迅速对准另一艘船的窗户连开几枪,眼看着有人倒地。
王一博顺着子弹的方向瞥了一眼对面窗户,对着阿慕道:“抓紧时间。”
“是。”
阿慕想起了船尾那些油桶,猫着腰再次进入了舷门,快步穿越船体,到达船体后方。
一团布料正在几个油桶边上燃烧,一股化纤衣服烧焦后的塑料味刺得阿慕鼻腔疼,眼睛也猛然酸涩得要命。方才手下在对船看见的火源应该就是海风吹起的布条,虽然火势并不大,但布条围满了油桶底部,如若布料飘进任意一个桶里,或是过会儿烧穿了桶底,火势会随着汽油的燃烧迅速蔓延,继而引起船体爆炸。
处于优势的糯康一方早前一定没想到自己会被打得落荒而逃,刚才那侏儒应是为了躲命才找了空油桶钻进去,临时起意想了这个损招,反正他也逃不掉,如果未将王一博及阿慕击毙,油桶烧起来也可以将船体炸个粉碎,只是没想布条并未将汽油点燃就被海风吹散在地。
也算是他们运气好。
时间紧迫,阿慕不再多想,随手捡起一根铁棍,戳开脚边燃烧不断的布料,而后徒手提起一个油桶,快速移至栏杆边。在诺康的手下注意力还集中在船头的时候,将油桶往下一扔,再一枪打中,油桶在空中瞬间爆炸。
桶内油量较少,爆炸波及范围不算大,船下四人被燃烧着的汽油炸了一身,相继尖叫着跳入海中。在双方都处于胶着状态时,一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被船尾的响动吸引,游艇的马达声响起,一个扛着火箭筒的喽啰直接对准船尾发射了一枚炮弹。
“操!”这些油桶要是炸了,船只所在区域爆炸程度一定不会小。阿慕迈开步子冲进船仓,往船头方向去,一边跑一边回头,大惊失色的唤了一声:“少爷!”
还好是晚上,视线不太清楚,炮弹打偏,炸在二层窗户,绽开的玻璃碎片噼里啪啦的打在四周。阿慕通过船舱内的房间窗户,将船下骑在游艇上拿着炮筒的人击毙。
阿慕跪趴着从舷门出来,正巧看见王一博一枪崩了一个用勾绳往船上爬的人,就只一瞬,栏杆上又多了几根挂钩。
随着马达声音渐小,诺康已驾着游艇开得远远的了,想必诺康清楚这船上放着汽油。或许一开始的目的并不是用于炸掉这艘船,毕竟王一博要是死了,他也落不到好处。
诺康的初衷想活捉,可榮岛的人都是蛮汉子,冲动起来命都不要,现下他右手受伤,保不齐后面打起来他还能不能自保,就现在的情况来看,走为上策。
在另一艘船属下的掩护下,阿慕成功靠近王一博,语速极快道:“少爷,船舱正中房间的窗户可以通向对面的船仓,你先走。”
“话多。”王一博侧滑到栏杆下方的铁围栏躲着,背靠船仓的灰色墙面,注视着栏杆周围的情况。
许是对方也知道再分批爬上来,只有被击毙的可能,相继又停止了动作。
“少爷!!船尾全是油桶!一旦点燃,船会爆炸的!!”就算阿慕尽量压低声音,也难掩他语气激动,憋红的脸和额头上凸起的青筋,都彰显着他此刻抑制不住的情绪。
无论做什么事都淡定如斯的少爷,此刻却穿着蹭破了肩头的西装和粘上污血的衬衫卧在船板上。虽说并不显狼狈,可阿慕的自责情绪还是达到了顶峰。
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。
或许是他一直以来太了解王一博,又或许他跟在王一博身边太久,王一博对交代他做事的放心程度,导致了他过于放松。说罚也不会真的像小时在乌爷手下一样丢掉半条命,常常都是雷声大雨点小。
所以,才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。
“少爷!我做掩护,你先走吧!”阿慕知道王一博不会扔他一个人在船上,再次出声的时候声音已经有些颤抖,甚至沙哑得难听。他只是期盼着少爷能对他不管不顾一次,把他扔这就好了。
直升机落地已是凌晨五点,暗黑的天空下,呼啸着的风扯得树叶沙沙响,配上直升机螺旋桨发动的声音,吵得整个停机坪都很躁动。
王一博下了机后一直站在离筑了水泥路面通道不远处的草坪上未动,他在适应,墨城和榮岛两地之间气温相差太大,本就犯着晕的脑袋这下更重了。轻皱眉头缓了许久,确信自己不会走两步就倒下,才用细长的手指扯了扯因久坐稍皱了些的外套衣摆。
旁边的属下听闻少爷刚从医院出来,担心,却又不敢出声询问少爷是否有不适,站了如此久都没动作,万一...
少爷要是不爽他,是被少爷罚,少爷倒在他面前,他可能要死在乌爷手下。要不然...直到实在久得让人在寒风中有点站不住了,属下才鼓起勇气开口。
“少...”刚发出一个音节,就见少爷迈了步子出去,没多给他眼神,直接往不远处停着的轿车走去,这是要回去了?
属下总算松了口气,快步跟了上去,结果刚走两三米,王一博又停下瞥了他一眼,属下又只好停下来,刚松的那口气一瞬间又提上去了。
“不用跟。”
“是!”
王一博扭头就走,也不怪他急,从不远处车后座下来的人,正背对着射灯朝他走来,脚步有些快。其实隔得远看不清脸,不过光看消瘦的身材和走路姿势,王一博就知道谁来了。
草坪上结了霜,王一博见肖战踉跄一下差点摔倒,也朝着肖战快了步子:“慢点。”
隔着几米,确认对方听得到他说话,王一博问:“这么早,怎么不睡了?”
对面没回答,还是朝着他的方向来。一走近,就埋头抵上他胸口,双手环住了他的腰。
本就睡不着,接到李叔电话时,肖战正端坐在沙发上对着古钟数秒表。
王一博被肖战的动作惊得愣在原地,直到腰间的温度渐渐上升,他才回过神来,猜想肖战可能是一个人在家害怕了。于是有些习惯性的抬起手掌在肖战脑袋上轻拍两下:“事情有些多,忘同你讲晚两天回来,抱歉。”
话音刚落,肖战环住他腰的手更紧了。
“王少。”
肖战喉咙滚动,又低了声音,尝试着唤了一声:“王一博...”
“嗯?”被寒风吹过后不太温暖的手掌留在肖战头顶没拿开。
“家里的钟好像坏了,走的好慢。”
“明天叫人换掉。”
“我前天出门忘了带钱,没办法花掉你的一百块,昨天早上就多吃了一碗粥。”
王一博笑着,手指抚了抚肖战的头发:“很好。”
“对了,你不在的这些天我在花园里种了一些花。”种都种了,肖战这才问:“可以吗?”
“可以。”
肖战松开王一博站直了身,像什么也发生过。没有他快步走来的狼狈,也没有忍不住环住王一博腰身的失态,两人对望着,肖战笑起来,像是叫上瘾了,又唤一声:“王一博。”
“你怎么不问我什么花?”
王一博收回手揣进衣兜:“什么花?”
“我也不知道,校门口随便买的,一大把种子混在一起,反正春天花开了就知道了。”
说完肖战又补一句:“用你给我的钱买的。”
“嗯。”王一博嘴角微翘:“明天我看看种得好不好。”
肖战哪里会种花,种子直接撒土里,不存在好不好,但肖战还是说:“特别好。”
说罢,肖战眼睛像是不舒服,侧头勾着手指揉了揉眼角:“我明天不去学校。”
肖战的话题变得快到王一博实在有些跟不上,不过一直以来肖战好像确实不太喜欢去学校,琢磨片刻,王一博开口:“请个老师来家里教你怎么样?”
“我不是...我就是...”肖战重重叹出一口气:“算了!还不如去学校!”
他还没从后怕中走出来,就想待在家里,和王一博待在一起而已。要是要单独花钱为他请那些所谓的家教,那倒没有必要。
“走了!干嘛一直在这吹冷风!”
说变脸就变脸,刚才还一脸担心,见了人又什么都忘了。
肖战转过头往车边走,嘴里还叽叽咕咕的说着:“都受伤了还一直在这站着干嘛啊。”
走了几米回头发现王一博还是站在原地没动,肖战发觉不对,王少听见了?他明明很小声。
“咳咳。”肖战假咳两声,退着步子往王一博身边走:“我好困,特别困,我想睡觉了,我们回去了吧?”
肖战一边说着一边转身。
虽说风吹得树叶很响,草上的露水拂过脚踝位置时,才刚把他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此刻他却又全然不知是怎么了,周着的一切仿佛都被隔绝了,他的所有感觉都一并消失在黑夜里,在此刻,他好像,只能陷进王一博望着他的眼睛里。
直至肖战回头,王一博看清他又尖了一些的下巴,才发觉肖战单薄得好似一碰就会碎,再想起阿慕说小朋友这两天吃得少,感叹着说了句:“你瘦了。”
结果话音刚落,就眼看着肖战愣在原地,而后突然发出了一声哽咽。王一博有些失措:“怎么了?”
肖战向前两步拽住了他的衣角。
王一博又问:“不高兴了?”
肖战瞬间瘪了嘴,摇头的同时,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了下巴处。
王一博一顿,方才他应该没说错什么话才是。
“别哭。”
肖战的嘴角下沉的更厉害了,不想王一博看见,干脆埋下了头,只是还是哭。
放在衣兜的手又拿了出来,擦过肖战的下巴尖:“风大,待会儿脸会疼,不哭了。”
本意是安慰,没想到肖战抬起头后,瘪着的嘴角向下的幅度更明显了。
“不哭了,先去车里。”王一博难得无措,但在肖战面前好像不止一次有这种感觉了。
“王一博。”肖战一边落着泪,一边向他挪近了些。
“嗯。”王一博喉咙里好像也哽着,手指再次抚过肖战的脸颊上的水珠。
“王一博...”肖战松开了攥王一博衣角的手,再向前两小步,猛地搂住王一博的脖子抱了上去。
耳边传来抑制不住的哭声,肖战的泪水从王一博的耳后顺着颈部滑进了他的衣领里,传闻洁癖严重的衣服主人此刻却没太在意,只是抬手轻摁住肖战的脑袋,轻声问:“谁欺负你?”
“不是。”热气喷撒在颈边,王一博僵了一瞬,见肖战又没了声音,只好再次询问:“那是怎么了?”
“我知道的,我都知道的,我知道你受伤,我知道船爆炸了,我很害怕,我怕你回不来,我怕他们说的都是真的,我怕你...”
肖战话语之间混着哭腔,说不下去了,十几岁的人,又能真的承受多少呢。
肖战说不出来'死'这个字,但王一博知道他想说什么。他先前不觉得生死是多大的事,人生来过的每一天都是在向死亡迈步,没什么好可怕的。何况,以前也没人真的在意他是不是好好活着。可是现在不一样了,他面前的人,会为他伤心为他难过,此刻的每一滴眼泪都是为他流的。
王一博回抱住肖战,一只手在肖战后背拍了拍:“不怕了,我在这。”
“可是你昨天不在前天也不在。”肖战说着,眼泪越来越止不住:“你要是真的在榮岛出事了怎么办。”
“出发之前我交代好了,如果我出事,会有人照顾你,不必担心。”
肖战在意的并不是这个,他缓缓推开王一博,因着抽噎说话一顿一顿的:“我都想好了,要是你过几天还不回来,我就去榮岛找你,要是你...要是你...要是...我也陪你一起。”
“陪我什么?”王一博盯着肖战红着的眼睛沉下脸。
“我要去给你报仇!然后跟你一起死好了!”
王一博眉头瞬间收紧,语气难得有些凶:“别胡说。”
“我没有胡说,我是认真的,如果你出了什么事,我就...”
话没说完,嘴被贴上了,肖战只愣了将将一秒就停止了哭泣,他在想,早知道就他妈的不哭了,眼泪有些咸,要是王少嫌弃,他的初吻可就毁掉了。还好他没有错怪王少,王少就是喜欢男孩子,就是喜欢他,这下不算他胡思乱想又对不起王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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